国家认证驯喵师（写完跑路）

脑洞【假如】

李佳佳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，心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心安。
这个她准备了大半年的入学，终于结束了。
确定的录取通知还需要等后期的通知，但她目前只想一觉睡到三天后。
面她的是一位来自德国，目前在京州工作的S大校友，男士，三十岁左右，风趣健谈。
面试的问题也中规中矩，她的回答也自然得体。
看得出来这位校友先生很和善，李佳佳对自己的回应尚无评定的心情，只是这半年来踏踏实实的准备，让她对此时心中忽而冒出的一丝期待问心无愧。
若是最终不得S大的回应，她也问心无愧。无非是投身到高三的生活中去了。

等红绿灯的间隙里，李佳佳抽空走了一下神。开始回想起自己十六年的短暂过往。
她很早以前就明白一个事实，自己并不是被老天宠爱的幸运儿，父母于读书一道上的天才标签并没有随着基因一起给她传承。

可是她沉静，懂事，能吃苦。
她的父亲是李达康，但是她的路不一定比别人好走。
如果成绩不好，别人会说，市委书记的女儿成绩不好。
如果任性，别人会说，市委书记的女儿仗势欺人。
只有优秀才是理所应当的。
对于李达康的女儿来说，不够优秀是一种原罪。
那么就用汗水换成绩好了。很小很小的年纪里，李佳佳偷偷在窗台前看着调研回来的李达康，自然而然地做了一个决定。
绿灯亮了，李佳佳随着人群一起离开。
＊
李达康今天去调研了，欧阳菁一个人开车来接女儿。
林城的冬天太冷了，欧阳菁捧着刚买的烤红薯暖手，远远看着李佳佳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这里走。

“面完了吗？怎么样？”
欧阳菁顾不上自己捧着红薯的可笑样子，快步上前给李佳佳整理外套。雪花扑簌簌落在李佳佳的围巾上，欧阳菁抬手拂去大半，有几片顺着衣领滑进脖颈里，李佳佳冷得打了个颤。

“还行吧。”李佳佳接过欧阳菁手里的烤红薯。
“拿着，暖手。”欧阳菁不打算多问。李佳佳如果回答还行，那么多半是没问题了。这孩子从小不打诳语，半年多里踏踏实实地准备她看在眼里。成了是应该的，成不了——人事已尽，天命随缘吧。

“我爸还在金山吗？”李佳佳系好安全带，扭过头同欧阳菁讲话，“今天在外面吃饭吧，我想早些休息。”

欧阳菁自然是同意的，她没有告诉杏枝今天李佳佳的行程，现在回去准备饭实在太麻烦了。

母女俩在速食店分吃了一碗面。欧阳菁还给李佳佳点了一杯奶茶暖胃。

李佳佳的睡意说来就来，捧着奶茶的时候就开始眯眼了。欧阳菁叹了口气，载着女儿回家。
杏枝已经休息了。
＊
李达康回来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，他从中午开始就没有进食，回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烤红薯和奶茶，拿起来就吃。一个红薯显然不足以解饿，他扫了扫厨房，发现流理台上还有一碗打包回来的速食面。

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佳佳面试的日子，李达康抬手看了看时间，算了。随即他又皱皱眉，李佳佳申请的大学是S大——在国外——算了。

＊

李佳佳一直睡到第三天早晨。李达康第二天下班回家时听闻女儿还未醒来时曾考虑是否送医，被欧阳菁制止了。
“她为了准备面试，一个多月都没有好好睡觉了。你们老李家人的德性你自己不知道？”

李达康哼了一声，熄了干着急的心。
＊
“起来了？”李达康从盥洗室探出头，一边整理着自己的领带。“去上课？”

李佳佳坐在餐桌前闭眼睛酝酿了一下晕眩感，随即平淡地应了一声。

李达康挎着西服外套要出门，李佳佳坐在桌前冲他摆摆手再见。

她今天不想去上课。她想去其他地方走走。她已经和欧阳菁说过了。

欧阳菁请假和她一起回一趟老家，然后母女俩一起去南方哪个城市转转。

似乎是都要从一直中规中矩的现实里，溜号一下。
＊

半个月以后，欧阳菁回来了。李达康阖衣躺在沙发上休息。

“佳佳回宿舍了？”他揉着眼窝。
“可不是，难得多说一句话，让我不要把行程告诉你。”欧阳菁把旅行箱摊开，望向李达康，“你的反应倒是出乎我和她的意料。”

随后又自顾自地低头：“等佳佳收到了S大的录取通知，或者国内高考的通知书，咱离婚的事就告诉她吧。”

李达康不置可否，欧阳菁也没有继续询问，她把行李里给杏枝和李达康带的礼物捡出来，又道：“佳佳想给你们带点礼物，怕你知道她没去上课，就没买。诺，她想送给你的。”

李达康捏着鼻梁，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。

＊

李佳佳其实早就知道父母离婚的事情，只是俩人不说，她何必戳破。
母亲欧阳菁一定也是累了。她也曾是天之骄子一样的人，有理想抱负，有平台基础。
只是父亲走得太远太快了。她和妈妈的理想，没有机会慢慢来了。

李佳佳看着邮箱里收到的录取邮件，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她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同学，所有人都在埋头刷题，李佳佳心里升腾起一股恍惚感。

自她懵懂时明白可以用汗水换成绩后到方才的那一秒，她都是拼命努力的李佳佳。就在那一秒，她仿佛一个运行了多年的钟摆，忽然之间，频率慢了下来。

她原先同父亲报备申请的是商科，但是她并不打算一直读下去。就在那一秒，李佳佳忽然意识到，她可能可以从“李达康的女儿”这个称号的影子里走到阳光下了。

这就是她提出留学的意图。李佳佳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划掉了一个小目标，随后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下课。
但是在那之前，她还是一个安安分分的高三学生，年级尖子生，市委书记的女儿。所以她还要安安分分地遵守着规则。

一个录取通知并不能改变什么，李佳佳翻了翻日记本里列到五年后的计划，低头沉思了一会儿，直到有人拍拍她的肩膀：
“李子，这道数学题，你帮我理一理思路呗！”
李佳佳微微一笑，接过那人的笔记本，开始写写画画。

＊

李佳佳直到半个月后才想起来告诉父母录取邮件的事情。欧阳菁和李达康并没有太大的反应，同时欧阳菁也忘记了同李达康商量与女儿摊牌的事情——她忙着给李佳佳准备行李，根本没有闲暇与李达康搭上话。

李佳佳已经习惯了李达康缺席她人生的每一个重要场合。即便是在她即将出门远行的这一天，李达康今天又去调研了。欧阳菁在机场高速时还在小声抱怨着，田杏枝也安慰李佳佳。

李佳佳自己却觉得无可无不可。这才是正常的不是吗。况且出门远行又不是大事。

直到李佳佳捧着登机牌，欧阳菁和田杏枝忍着眼泪，同她摆手。

李达康并没有来电询问。欧阳菁心里有怨，又忽然想起来还未与女儿言明两人已经离婚，一时心里很复杂，眼泪却愈加忍不住了。

李佳佳撇撇嘴，转身进了安检。
大厅里的欧阳菁按灭了一个迟来的电话。

＊
李佳佳在飞机上坐了一会儿，思考了几分钟，同欧阳菁发了一条短信。
“妈妈，过一段时间，我在M国稳定了，你也过来吧。”
这就是告知了欧阳菁，她已知晓父母的离婚状态了。

欧阳菁并不惊讶。事实上李佳佳很难让她惊讶。并不是她不优秀，而是她太懂事太沉静了。

与李达康的婚姻走到了尽头，如今女儿已经离开，她也没有理由再停留。

离别的伤感可以击垮一个母亲，但是不能让一个独立的女子黯然太久。欧阳菁载着田杏枝回去，长长的车龙里，欧阳菁也盘算着自己。

＊
李达康如果知道女儿劝妻子离开自己，他也不会感到惊讶，或许他会有一点点伤心，但是他绝不会惊讶。
是他给得太少了。
爱永远都在。爱永远赤诚。只是有的人爱得沉默，有的人爱得张扬。
比虚无缥缈的爱更现实而紧急的，是眼下的工作，是千万人的生活。

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，他不可以要求欧阳菁无悔的付出她的事业，也不能要求李佳佳一味地接受他的影子。

三年后，永远也无法适应回到家总是一个人的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接到S大教书的老友的信息，被告知李佳佳已休学转念N大电影学院了。

李佳佳永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休学申请可以如此顺利地被批复。
欧阳菁私下给李达康打了一个越洋电话表示感谢。
匆匆里李达康好像听见有男子催促她快些出门的声音。

李达康想着京州夜晚的万家灯火，觉得自己不后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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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左边的千万盏灯
【抓头】不知道为什么会写成这样…
想表达的其实就是…考试不会比生活更难，丹妞考试加油…